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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蚂蚁世界的战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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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蚁学大师Wilson曾经说过“如果蚂蚁拥有了核武器,它们立即会摧毁地球。”蚂蚁是狂热的唯军事论者,无论在战争的频繁程度还是激烈程度,都是我们人类无法企及的。 在蚂蚁的世界中,战争就是生活的一部分——要么侵略,要么被侵略。在这个世界里,有矛蚁挥师千万长途奔袭之战,有悍蚁后单枪匹马发动的篡国之战;有小小寄生蚂蚁发动的麻雀战,有铺道蚁发动的集团战;有行军蚁对庞大切叶蚁王国的偷袭战,有黄猄蚁之间的阵地战。这里有真兵真枪的肉搏战,还有彼此炫耀的仪式性战争。 在这个世界里,战术与战法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,这里有无穷经典的战争,它们——蚂蚁如同战争的天才。
手中的武器
著名的蚁学家Forel在1928年就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,“蚂蚁首要的敌人就是另一种蚂蚁”,这句话在很大程度上确实是事实(D. W. Morley,1946)。和我们人类一样,蚂蚁对蚂蚁较量的最基本战法就是上颚对上颚的角力。每只蚂蚁都用尽全力,试图将对手压制住。一般来说,这种对抗只能使双方耗尽精力,却很难造成伤害,除非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。

但是,这远远不够,蚂蚁拥有更致命武器——毒素,它们生来就是士兵。蚂蚁的毒素分布在两个位置,一个是强健的上颚,它们不仅拥有发达的肌肉还能够注射毒素;另一个是蚂蚁的尾部,我们管它叫后腹。后腹的毒素种类很多,因种类而不同,一般来说主要的成分是蚁酸,也就是化学上的甲酸。甲酸具有腐蚀性,可以刺激和杀伤细胞,如果作用在神经末梢,我们就会感到疼痛。幸好,大多数小蚂蚁的毒刺都不能穿透人的皮肤。但大多数蚂蚁的毒素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蚁酸,它们在毒素中搀入了特殊的多肽和酶分子。这些蛋白质类物质,比甲酸具有更强的杀伤力,一些专门作用在神经上,一旦被咬伤或者蛰伤就会使神经系统刺骨的疼痛,这类毒素叫做神经毒素。而这些蛋白质有时能够引起人的过敏反应,那就会更痛苦了,严重的会导致休克甚至死亡。让我们人类去体验这些蛰伤况且如此,更不要说当它们作用在小小蚂蚁上的时候了。

蚂蚁排放毒素的方式有两种,一部分蚂蚁沿用了祖先的方式,仍然像胡蜂一样使用毒刺,它们将毒刺刺入敌人或者猎物体内,然后排放毒素,这部分蚂蚁是进行手术刀般的点攻击。

很多捕食性的大蚂蚁拥有很厉害的毒素,被蛰伤后的疼痛远远超过普通胡蜂。在雨林中,就有一种大概3厘米长的蚂蚁,被人们称为“子弹蚁”,被它蛰伤以后,人会感到钻心的疼痛,如同伤处被子弹击穿一样。

但是,蚂蚁的毒刺比起对付皮肤柔软光洁的动物来说,似乎对付同类并不是那么有效。每只蚂蚁都被坚硬的外骨骼包裹,即使是体壁相对柔软的蚂蚁也足以防御毒刺的进攻。对同类来说,要想把毒液注射进去,必须寻找没有被外骨骼包被的区域,这些区域应该是关节处柔软的组织。

为了去掉这个瓶颈,一大类蚂蚁放弃了这种点攻击,进而采用了面攻击的手段——它们用腹部向外喷射蚁酸!这种攻击方式的原理好似我们的毒气弹,是在空气中制作化学毒物,灼伤对手的呼吸系统。因此,这是一种群杀攻击,即使在数目占有劣势的情况下仍有反胜的可能性。

无庸置疑,喷射蚁酸大大加强了对同类的攻击效力。一些蚂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对手送上西天。但是,蚂蚁所携带的蚁酸量毕竟是有限的,不可能形成大面积的毒雾。也就是说这种蚂蚁的蚁酸不可能再像子弹蚁那样,让你我感到痛苦。即使是比较大的蚂蚁,你也需要将鼻子凑到它们的后腹才可以闻到它们释放的酸雾。

但是,这决不是说这类蚂蚁就完全没有反抗大型哺乳动物的能力了。很多蚂蚁会形成很大的群体,并且巢穴突起成蚁冢,当蚁冢受到大型动物的破坏时。这些小生命就会团结起来,集体向空中喷射酸雾,数以万计的蚂蚁所释放的蚁酸足以使整个空气充斥强烈的酸,呼吸这些空气会灼伤肺。对动物们来说,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撤退。

基本战术
蚂蚁的战争很少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对决,英雄主义会出现在希腊神话中,但是,在现实战场上它的实际意义却很小。即使再强壮的蚂蚁种类的一只兵蚁,也不可能同时面对并战胜100只哪怕最小的蚂蚁。这些小工蚁会爬上它的身体,用毒刺进攻它身体上薄弱的关节,毒液将使它迅速死亡,而它则无计可施。

群体与群体的较量才是蚂蚁世界的斗争铁律。

但是群体与群体的斗争是要引起极大的伤亡的,尤其是在势均力敌的时候,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可能将双方都消耗掉,以致于被第三方拣了大便宜。因此,战争中的双方都小心地规避极大规模的冲突,除非已经确切地知道对方的实力远不如自己的时候,战争才会演变为灭绝的屠杀。

为了尽量减少伤亡,同时加速战争的进程。每一个巢穴都倾向于采取几只工蚁围攻一个对手的方法。

灵敏的感觉器官(如触角)和没有外骨骼保护的关节是进攻的首选。在多对一的整个过程中也有非常合理而高效的战法。有些工蚁担负起固定对手的作用,它们可以咬住对方的六肢,然后尽力向外拖曳,迫使它张开肢体,动弹不得,其它蚂蚁就可以不紧不慢地将对手肢解处理掉了。

另一些蚂蚁则是去限制对方的攻击武器。

用上颚对决。这是明智的战法,用上颚和对方的上颚咬合,可以避免敌人的上颚咬到自己其它部位或者伤及同伴。

可以去咬对手的后腹,一方面有固定作用,避免对手用毒刺伤及同伴;另一方面,因为后腹的连接腹柄很细,相对来说比较脆弱,如果可能的话把对手的后腹切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,但是大多数的蚂蚁是不能做到这一点的,除非是具有强健上颚的兵蚁。大头蚁的兵蚁如同切割机,可以轻易地把和自己大小差不多的对手的任何部位裁剪下来。

但是,即使是兵蚁,一旦六肢被固定,也难以施展自己的威风了,因为它根本无法把自己发达的上颚对准敌人,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被宰割的命运了。

因此,一旦其中一方增兵,另一方如果不想放弃战争的话,就必须增兵,否则,战线上全部投入的兵力都必将为对手悉数消灭,血本无还。如果这方增兵,另一方也不得不增加投入。

如此往复,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如同滚雪球一样,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。由开始的几只蚂蚁的冲突,升级到成百上千只蚂蚁的冲突,最后双方投入上万的兵力,纠缠到一起,战斗可能持续数日甚至数月。直到有一方认输,或被严重削弱,采取守势为止。

参考文献

[1] 冉浩. 2014. 蚂蚁之美:进化的奇景. 北京:清华大学出版社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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